【随感】搬家~回家~
搬家~回家~
张远来
目前为止，我总共经历过三次大搬家：小时候从危房搬到农村的新房子;18年前从北方搬到南方;今天，从铁皮房搬到暂居之所。
对我而言，搬家是件苦差事，特别害怕收拾东西、摆放东西。平时常会觉得缺这少那,但真搬起家来，却总是嫌这嫌那，不好取舍。丢掉可惜，带着累赘。看着一件件你亲自构建的物品，那都是一种难舍难分的回忆。收拾东西，就要收拾心情。
搬 家 的另一个困难是对“熟悉”的告别。我们喜欢熟悉，不喜欢陌生，不管熟悉的环境多破，条件多差，但只要改变了，我们总会留恋过去。因为我们在熟悉中才有安全感。比如，搬过三次家，留在我记忆中最深的，还是儿时那个窗户没有玻璃，大门歪歪斜斜；泥土墙壁，茅草房顶，大白天老鼠都会到处乱跑；下雨天，外面大下，里面小下，雨停了，还会继续下；有时候，你还会在房顶见到蛇蜕的老屋。那里，曾经留给了我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，儿时听过许多美丽的故事，都是在那里，父亲亲口告诉我的；和几个姐姐的相处记忆，也基本都是定格在那里的。
我怕搬家，能不搬家，我就不搬家。这次，我告别住了差不多近五年的铁皮房，依旧是依依不舍的。五年来，每次刮风下雨，都会让我全家人寝食难安。听着房顶在暴风雨中咕咕作响，看着到处吧嗒吧嗒地漏雨，到处找盆子接水，我总会告诉自己，希望快点搬家。但只要风雨一过，我就会把搬家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！这次，要不是“山竹”弄坏了房顶，大风刮掉了天花，孩子惊哭，家人不敢进门……我还是不想搬家的。
风雨阻断了我最后安于现状的幻想，特别是在一群理智的弟兄姐妹的催促下，我最终不得不搬到了与我侍奉的小镇一路之隔的另一个城市。
昨晚，凌晨过后，我们终于住进了这个新的地方——至少大风刮不掉屋顶的地方。但奇怪的是，正在牙牙学语的儿子始终把这里当作一个奇怪的旅馆，留恋的还是过去。清晨醒来，就用含含糊糊的只言片语表达：“回家”，用手指着门外的方向。
下午，我带着儿子回到了搬家过后，尚未清理的“老家”，地面杂乱无章，地面上几只死蟑螂身上爬满了小蚂蚁。损坏的天花耷拉着，垂下了长长的一角，仿佛垂危的病人，伸不直手臂。此情此景，陌生而熟悉，熟悉而生疏，宛若梦境，宛若太虚。心里居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凄凉和留恋。一时怅然，我竟然不知道过去看啥了！
而儿子似乎更加不知所措了！13个月来，他已经习惯了在那个狭小的空间，爬来爬去；在温馨的家庭里，享受着爱的温暖，小而干净且别致。而看着这眼前的凌乱，他显得十分诧异而慌乱，非要挣脱我的怀抱，一屁股坐在那脏兮兮的地面上。我慌忙抱起孩子，安慰着他，告诉他，我们需要搬家了。没想到，这小子居然委屈地哭了！小眼睛转来转去，看着这熟悉而变样的世界，惊诧地慌乱失落！我知道，他也在寻找回忆，挣扎着，不情愿地学习着适应。
搬家让我无比渴望有个自己的家，我自己的归宿，不再需要搬来搬去。耳畔却再次响起使徒的忠告：你们在世上是寄居的，是客旅。我们却羡慕一个更美的家乡，就是在天上的！是的！我们早晚要搬家去到我们自己的家乡，我想，那才会是最为轻松的“搬家”。因为，父上帝不仅已经为我们预备了最美的天国，而且，那次不需要搬家，只需要回家！
2018年9月27日星期四
于东莞
图文编辑 | 庄庄
图片来源 | 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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